FTX bankruptcy judgement

我們如何選擇一家安全的交易所？從 FTX 之判決經驗提出之五大衡量標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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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前言

當2022年FTX交易所宣告破產並陷入司法重整時，這不僅是加密資產界的一個巨大轉折點，也對全球金融法規的監管與投資者保護構等議題造成了深遠影響。FTX的倒閉揭示了加密資產市場中存在的風險與監管缺口，引起了全球對加密資產交易所運作透明度的關注和討論。

於2024年3月28日，針對 FTX 交易所的前創辦人（Sam Bankman-Fried，下稱SBF）之審判，SBF在被指控犯有七項電匯詐欺和共謀罪後，由美國紐約南區聯邦地區法院對其確定判刑 25 年定讞。

此判決之意義，不僅涉及巨額的財務和客戶資產的管理，更觸及到如何在缺乏嚴格監管框架的情況下，保護投資者的根本問題。破產法庭的判決重點包括指出交易所資金管理上之問題，以及被告是如何欺騙用戶及債權人，及公司內部資金管控缺失等行為。此案例，將會對未來的加密資產法律與政策制定產生重要影響，尤其是在如何在創新與用戶保護之間取得平衡。加上隨著比特幣 ETF 被核准，加密資產也逐漸成為主流投資的其中一樣選項，這場法律戰役及其結果將為全球加密市場的監管框架設定立下重要的基礎。

二、 FTX 判決說了什麼

在FTX訴訟判決中，除了說明 SBF 有對 FTX 客戶、投資人及Alameda的債權人進行詐欺外，其犯罪行為還包含有向美國及中國政府官員行賄、並且欺騙 Silvergate Bank 銀行及逃避破產後之相關法律責任。

於判決內文內，認定 SBF 成立以下被指控的七項罪名：

  1. 對 FTX 客戶的電匯詐騙（wire fraud on FTX’s customers）
  2. 串謀對 FTX 客戶進行電匯詐騙（conspiracy to commit wire fraud on FTX’s customers）
  3. 對 Alameda Research 的貸款人進行電匯詐騙（wire fraud on Alameda Research’s lenders）
  4. 串謀對 Alameda Research 的貸款人進行電匯詐騙（conspiracy to commit wire fraud on Alameda Research’s lenders）
  5. 串謀對 FTX 投資者進行證券詐騙（conspiracy to commit securities fraud on FTX’s investors）
  6. 串謀對 FTX 客戶進行商品詐騙（conspiracy to commit commodities fraud on FTX’s customers）
  7. 串謀進行洗錢（conspiracy to commit money laundering）

判決上並指出其犯罪行為，主要可以分為三個面向:

  1. 對用戶的欺騙： FTX 向用戶承諾其資金將被安全保管且不會被公司使用。 然而，實際上 FTX 卻將用戶的資金非法轉移給其關聯公司Alameda Research，用於該公司的營運和投資活動。 這種行為違背了客戶的信任和FTX的服務條款。
  2. 對投資者的欺騙：SBF 向投資者保證FTX有健全的風險管理系統，且 Alameda 並未在 FTX 平台上獲得任何特殊待遇。 但實際上，FTX 透過特殊編碼允許 Alameda 從 FTX 客戶帳戶中藉款並使用巨額信貸額度，這種做法被秘密進行，且與SBF對投資者所做的聲明相矛盾。
  3. 對債權人的欺騙：FTX 和 Alameda 透過提供虛假的財務資訊和平衡表給債權人，隱藏了Alameda 巨額的負債和對FTX資金的非法使用。 這導致債權人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繼續向Alameda 提供貸款，最終因FTX破產而遭受損失。

這些詐欺行為涉及複雜的財務操作和虛假陳述，嚴重違反了法律規定和道德標準，損害了數以萬計用戶和投資者的利益，最終導致FTX的倒閉和巨大的經濟損失。這些行為不僅損害了客戶和投資者的信任，也對整個加密資產市場的健康發展造成了負面影響。

三、如何判斷一家交易所安不安全，可以衡量的五個面向

以FTX訴訟案來看，交易所在監管制度完整落實之前確實有許多操作空間，造成使用者的潛在風險。那麼使用者又該如何避開此風險呢？以下我們將針對五個面向來分析一個安全交易所的篩選條件：

  1. 交易所是否有牌照，及其註冊地及該公司所在地
    • 特許牌照及註冊國：
      選擇持有牌照的交易所，因持牌交易所應遵守特定國之法規和標準，至少可以透過該國的法規去理解基礎的監管框架，且該註冊國的政府也會基於一定的金融監理原理原則監督該交易所。透過對該規範的基礎認知，可以掌握交易所應遵守的法規風險管控架構，當風險發生時也能知道自己可以請求的官方管道及救濟管道，以及透過該牌照發放國或地區，評估其監管水準。
    • 公司所在地：
      考慮公司的所在地，則是要衡量若交易所出問題或是即將倒閉時，可以如何透過法律手段直接查封或是扣押該交易所的財產，而非發生問題後，是否涉及跨國海外處理的問題，從而評估是否可以就自己主張權利方便之地區選擇交易所。
  2. 公司的資訊透明與否
    • 公開財務報告：
      選擇提供公開財務報告的交易所能使投資者更了解公司財務健康狀況。如公司對其所保有的資產做了哪些投資、支出及運用等等。
    • 權利主張之管道：
      如公司是否有提供用戶足夠的資訊，當用戶遇到問題或是困難時，可以透過如何的管道去伸張其權利及是否有政府或第三方管道可以申訴其出問題。
  3. 用戶資產的處理方式
    • 用戶資產管理及資金隔離：
      以 FTX 的狀況來說，即創辦人在提取用戶資金時去作額外的財務操作時，並未受到太多的限制，從而造成後續嚴重的損害。故而應確保交易所是否有嚴格的客戶資金與自有資金的隔離政策，客戶的資金應存放在獨立帳戶中，不得用於任何非客戶授權的交易或借貸，及內控制度之有無，如提取公司資產是否要經過特定程序和層級式的審核基準等。或者更進一步，是否將客戶的資產交由專業之託管第三方保管，以隔離公司破產風險對客戶資產之影響。
    • 透明的存款和提款流程：
      選擇交易所時，也應查看其存取款流程的透明度，確保提取的流程公開且易於理解，及是否有相關的額度提取限制，避免用戶要提取時受到任何限制。
    • 資產保管的方式：
      確認交易所在保管自己的加密資產時，所採取的技術保管方案為何？是否在熱錢包？還是冷錢包，或是專業技術提供商的錢包託管技術（如所謂多簽錢包或MPC計算的錢包）。是否涉及第三方技術的託管服務，是否公司有健全的資訊安全保護措施及發生資安事件時的通報機制。
  4. 外部風險的管控措施
    • 風險管理政策：
      研究交易所的風險管理措施，包括其對抗市場異常波動的能力和策略，是否有相應資產對應等管控風險措施。
    • 保險和保障基金：
      確認交易所是否有相應的保險措施來保護客戶資產，例如在駭客攻擊或其他安全事件中提供資金賠償。
  5. 公司有無受到外部第三人檢視
    • 第三人保管：
      如前述公司資產可以透過移轉給第三方達到所謂的資產風險隔離，這也會涉及公司資產保管是否使用第三方所提供的安全性錢包服務。由於涉及到第三方服務，其所提供的技術服務本身的技術性質安全與否，我們也應該檢視該第三方之信譽、是否取得合格之託管牌照及第三方公司本身於資訊安全保護之程度。
    • 外部審計：
      考量到公司所聲稱和事實上是否一致，我們也應該考慮到財務透明狀況及內部控制，針對公司所公佈的財務資訊及內控流程，是否有額外的公正獨立之第三方機構（如會計師或是律師等專業人士）從外部角度進行額外的認證及檢查，以確保公司真實的運作與所聲稱的內容或遵守法規規範。

四、結論：FTX 帶給我們的啟示？

FTX 僅僅三年就發展成為全球市值第二大的加密資產交易所， 在發展之初也有自己系統上方便好用的功能，如方便交易者在進行短線操作上或合約操作上之便利性，加上透過許多行銷預算、廣告等大力宣揚交易所，並透過給予政治獻金給相關政府人士之背書及幣圈 KOL 推波助瀾下，使用戶相信FTX是具備一定之信任且營運體質健全之交易所。但如此龐大的世界級交易所，卻短短一個禮拜就宣布破產，並相繼被爆出創辦人的 SBF 的欺騙用戶及非法挪用客戶資金的事情。FTX 交易所所彰顯出來的三個問題包括客戶資產未與公司資產分別管理、公司財務資訊並不透明及未經第三人認證其相關聲明和內控流程，導致其所聲明的內容和實際上公司所作所為不同，欺騙了用戶。

用戶在選擇交易所時，若僅僅依據廣告和行銷聲量判斷一家交易所是否好用且未能真正理解這家交易所背後主體公司運營及真正交易量的模式，則當發生風險時，可能會連自己如何主張權利或是是否遇到詐騙的交易所都不清楚。因為依據過往加密資產交易所的詐騙模式，也會有詐騙集團份子透過將全部預算都放置於廣告和行銷部分，以各種賺錢獎勵模式吸引用戶進入，透過「利益」誘使「用戶」參與進來，這樣的模式作為用戶我們必須謹記：當你目光關注於可獲取的「利益」時，詐騙集團關注的點，則是在於用戶投資進來的「本金」。

在選擇加密資產交易所時，除交易所給予的利益及該交易所聲量外，更應考慮風險發生時，可以確保己身資金安全和交易的合法性，可先從交易所有無牌照及所在國家地區來判斷，如有無政府之監理介入，必要時可以向政府機關請求協助等；再來則是交易所本身的透明度及是否有用戶資金隔離制度：最後則是看交易所自己提出之聲明和財務資訊，是否有做好相關的風險抵減措施，並有公正的第三方機構來檢查其聲明內容是否與事實相符，及是否定期發布財務報告和安全審計結果。而非一昧地僅以聲譽和用戶回饋感想來判斷使用交易所。

透過本文以上五項之判斷標準，綜合考量交易所之風險為何，則可較大程度地篩選交易所，並思考如何保障自己投資上之資金安全及避免我們預想不到之風險，避免陷入類似FTX案件的金融風險和法律問題。

本文英文版獨家授權予 Coinrank 使用。

The English version of this article is exclusively licensed to Coinra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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